天 仙 正 理 直 论 增 注

道 源 浅 说 篇

〖本曹老师平常言教之目,门下伍子发明为总纲

  伍子道原浅说发明曰:仙家修道为仙,初证则长生不死。
  伍真阳注云:人人同此生,有长其生而不死者,乃仙宗有修,有证之圣人也,与无修证、有生死之凡夫不同。所以,欲高出于人之上者,不可无修证也。修之初,炼身中之元精不离元炁,而复还化元炁,古圣之炼精化炁。炼到炁足,即为初修之证。气果足而无漏窍,便长生不死,成漏尽神通,出欲界矣。此由筑基之果成。钟离真人《传道集》谓是初学之小成是也。昔吉王太和问曰:“人言长生不死最难得者、最大之事,老师今浅明言之,但曰初证者,请再详之。”冲虚子曰:初修,炼肾中真阳之元精,谓之筑基。
  阳精炼得不漏而返成炁,渐修渐补,得元炁足,如童子之完体,方是筑基成者。基成则永无漏之果从此始,故曰初证,由此百日之得果也。后面有十月化神,九年还虚,正是大事,与天地同久,正得大果,谓之大成是也。世人不知后证之大,只止于此,便以此为大,故吕祖云:“修命不修性,如何能人圣?”以其神不通灵,故又言:“寿同天地一愚夫”是也。太和曰:“今闻教,始知天仙之道为至大。”

  极证,则统理乾坤。
  真阳曰:由色界之修证而上,历无色界之修证而超出,水与虚空同体,证天仙矣,钟离真人谓之中成,大成是也。得到天仙,即理天上之事,与天地同长久。邱真人云:“寸地尺天,皆有所辖,无空隙处”是也。昔吉王殿下问曰:“天仙,虚无之极,如何统理乾坤?”冲虚子曰:“初修时,主颠倒乾坤,主天地交泰,亦是统理之始。道成时,如太上三大天尊之主玉清、上清、太清者,玄帝为万天之主者,玄帝之北极镇天者。东华之帝、东方者,世尊在西方救世度人者,天官管天,地官管地,水官管水者,三清有九霄三十六洞之理者,有二十四治之理者,如张天师管田平治之类。尘世之下,有八十一洞天之理者,有五岳之主者。唐李靖主中岳者,汉张子房主王屋山者,许旌阳为丹台宫主者,王喜先生为蓬莱下岛主者,涓子为中岛主者,陈传为蓬莱上岛主者,钟离真人为南洲讲法师者,邵坚为匡庐山主。杨太君为天台山主,三茅真君主三元罪福事。此皆出于太清玉华仙书之说及世人传诵者。以此观之,邱真人之言亦先发明之者矣。王曰:“是。”

  古今人人羡慕而愿学者。
  世闻仙能不死,又有神通,谁不羡慕?又见紫阳云:“学仙须是学天仙,唯有金丹是的端。”谁不愿学?又《因果经》云:“佛启父王曰:‘我欲出家,为有四愿。愿不老,愿恒少壮,愿无病,愿不死。”此见仙佛同愿。

  但道理精深,人人未必能晓。
  古圣高真,借法象为喻。而法象实非真我性命,权指身心粗迹之迈于已者以示人,而实悟入于未有身、未有心元上,斯所谓精深也。后世人遂以法象而执之,如铜人身上有针灸,何以愈人身之病,所隔者远也。遂冒认身心而揣摩,如将甘蔗囫囵一吞,亦何得有其滋味,此由未能晓之故也。

  予欲为众浅说之,以发明前圣之所未发者。
  前所未发者亦多,如炼神还虚之理,如炼精止火之机,如辨采药之何为真精,如剖周天之何为大,何为小,如超脱加以五龙之捧,如常定喻乳哺之养儿,……皆是。今皆有发明精切语。

  夫所谓道者。
  道字,即人所以生死、所以修证,必然由之而不可无者不可不知者。

  是人所以得生之理,
  道之用于化生,谓之精、炁、神。化生而为人之身,故精、炁、神之化生人,即是道之化生人。

  而所以养生致死之由。
  既生有其身,由情炁神盛旺则生得所养而全天年,由道也;精炁衰竭则形枯而致死,亦由道之所致。

  修道者,是即此得生之理,保而还初,使之长其生而不死之法。
  真阳曰:按昔《太上养生胎息气经》云:“精全炁全,精泄炁泄。唯精与炁,顺保全真。”是此义也。故此书亦直说修精、炁、神,保守真元,补还具足如初。即所谓三真三全,必定神仙是也。

  得生之理者,一阴一阳为一性一命,二者全而为人也。
  真阳曰:既性命双全,方成得一个人。亦必性命双修,方成得个仙佛。未有二者不全而能成人成仙佛。必以顺之成人者,以逆成仙佛。所以知为仙佛由于为人。

  何以谓之阴阳性命?当未有天地,未有人身之先,总属虚无。如《易》所谓无极而太极时也。
  真阳曰:太极是一炁之极至处,无极是一炁之极无处。无极在太极之先。太极虽有一炁,无阴阳动静,所谓鸿蒙未判之时也。

  无中恍憾,若有一炁。
  正言鸿蒙来判而将判者。判,言分也。未分阴阳动静也。

  是名道炁,亦名先天炁。
  以恍惚将判,言先天炁必如此时此景象之炁,方是虚之极、静之笃者,为至情可炼金丹之药物。不如是,炁非先天。

  此炁久静而一,渐动而分。阳而浮为天,比如人之有性也;阴而沉为地,比如人之有命也。
  冲云:此言阴阳性命皆在动分后说的,不兼静一说。
  吉王问曰:“动分已与静为二矣。动后,又可于动言分阴阳为二乎?”
  冲云:古云一生二、二生三,见得是如此,便说如此。

  阳动极而静,阴静极而动。
  动静原是循环不已的。

  阴阳相交之气而遂生人。
  阴阳不交,则天地不能生。无炁之人必不能修无元气之仙佛。必阴阳二炁交而后生人、生仙佛也。

  则人之所得为生者,有阴阳二气之全,有立性命之理,故曰:“人生一小天地”者也。
  此结上阴阳性命之说。以下正说修行之事。

  禀此阴阳二炁顺行,随其自然之变化则生人,逆而返还修自然之理则成仙成佛。是以有三次变化而人道全。
  人道者,生身成人之道也。一次变化是父母初交,二炁合为一炁而成胎也。二次变化是胎完十月,有炁为命,有神为性而将产也。三次变化者是产后长大成人。精炁盛极,十六岁时也。谓之三变者。

  亦有三关修炼而仙道得。
  初关炼精化炁,中关炼炁化神,上关炼神化虚,谓之三关修炼而所以成仙者。

  顺行人道之三变者,言一变之关,自无炁而合为一炁也。父母二炁初合一于胞中,只是先天一炁,不名神炁。
  此时母胞胎中无呼吸元神。

  及长似形。
  胎之长似有人形。

  微有气似呼吸而未成呼吸,正神气将判、未判之时。及已成呼吸而随母呼吸,则神炁已判而未圆满之时。
  胎之十月未满。

  但已判为二,即属后天,
  此之二,非离一而为二,是一之显然似有二之理。二尚精微而未成粗迹。从此以渐长胎之时。

  斯时也,始欲立心,立肾,
  胎中渐生五脏,渐分立心肾之形。

  而欲立性立命矣。
  有心,即其有性之元;有肾,即其有命之元。

  神已固藏之于心,炁已固藏之于脐。
  神即性,是心中所有,因不离于心;炁即命,是肾中本有,固不离于肾。

  及至手足举动翻身,而口亦有啼声者,十月足矣。则神气在胎中已全,此二变之关,言一分为二也。出胎时,先天之炁仍在脐,后天之气在口鼻,而口鼻呼吸亦与脐相连贯。先天之神仍在心,发而驰逐为情欲。由是炁神虽三,总同心之动静为循环。
  此言性有动静,命亦有动静,即前所谓一分二,二亦有动静之说,如人之睡时,炁也静,性也静。及其觉时,本炁之觉,炁也动,性也动,即后所谓神炁同动者。儒亦言气一则动志者,似此。

  年至十六岁,神识全矣。精炁盛矣,到此则三变之关在焉。或有时而炁遮阳关。
  命根元炁之动于中,未有不发散驰于外者.故到阳关亦见常行之处,谓之熟境。

  则情欲之神亦到阳关。
  神有通天彻底之能,亦有知内知外之能。内外总摄于一神。内有动,神也知;外有动,神也知。驰于知外,世人多堕于世事。

  神炁相合,则顺行为生人之本。
  此炁化精时也,谓之三变者如此。修炼三关者,使精返为炁。
  即百日关中筑基之功也。《法华经》中,佛亦说百日之期。

  炁炼为神。
  即十月关中转神入定之功也。

  神还为虚。
  九年面壁之大定也。

  即是从三变返到二变,从二变返到一变,从一变转到虚无之位,是为天仙矣。
  由此虚之而又虚,虚到无极,便是天仙升迁到极尊处。

  此处合用修炼之功。
  三变者以前,是说人所以得生之理,自然须行者。自修炼三关以后,俱说使之长生不死者。说到此,是说人真修实悟之时至,必当用修炼之功,不可不知。

  正宜浅说之者。
  此下皆浅说性命之道,浅说修炼之功。

  夫炁与神皆有动静。
  自此至而已耗精者之修也。止一大段,详言成仙佛之真宗,大修行之全旨。直论中之总要,合宗语录之秘机提纲,于此尽之矣。

  而静极之际正有动机。
  动之机,顿然之觉。不着世事,故言机。

  炁动即有神功,
  时至神知也,不知,便教当面错过。

  即此动机便可修仙。
  炁动而化精,行世法而耗尽以死者之必致。其人即于动而还静之为修以不死。机者,虽若动而不为动用,方可逆修而为仙。

  缘此机为生人、生仙佛之分路,
  分路者,分顺逆之行也。机动时,顺此机而行,即以生人;逆转动而静,即成仙佛。故道经云:“动者静之基。”佛祖云:“若要真不动,动上有不动。”

  入死,入生之要关。

  动机,及人之可生、可死者,盖人之求长生者紧要的。

  炁机既以属切,将欲出阳关而为后天之精者。
  陈泥丸日:“子时炁到尾闾关。”

  道藏经云:“精者妙物,真人长生根。”
  此《太上胎息气经》语也。《黄庭经》亦云:“留胎止精可长生。”

  正言此未成后天精质之先天炁,名元精者是也。
  先天炁,即元精。

  夫此炁虽动,不得神宰之,而顺亦不成精。
  如童子辈。有真阳之(上震下乾),亦不无动静,但神无妄觉,不能宰之,何曾成精?

  不得神宰之,而逆亦不返炁。
  吕祖真人云:“龙虎不交,安得黄芽!黄芽既无,安得大药。”

  修仙者于此逆修,不令其出阳关。
  钟离真人云:“勒阳关则还元炼药。”

  即因身中之炁机会以神机,
  元炁,发动之机,元神妙觉之机。

  收藏于内,
  返归于无炁之根。

  而行身中之妙运,
  采取、烹炼皆此时至妙之运用。

  以呼吸之气而留恋神炁,
  《黄庭经》云:“呼吸元炁以求仙。”

  方得神炁不离,则有小周天之气候。夫小周天云者。
  天之周围三百六十五度有零.只是一个天,无二天,何有小大之异名?以用者小其机,故名曰小。

  言取象于子、丑、寅十二时,如周一日之天也。
  一日天之行,周十二时之名。神炁配合时.气之行住亦若周十二时之候也。

  然炁有行住,必有起止。
  气之为物,不能偏于行,不免于住;不能偏于住,不免于行。
  故道一禅师亦云:“未有行而不休.未有住而不行。”白玉蟾云:“起于虚危穴”,以虚危宿在坎官子位也,起于是亦,止于是亦,为一周天也。如是,则行所当行.住所当住,起所当起,止所当止也。

  气行有数,忌其太多。
  数者,同于周天者。周于天,则动者亦复静矣。再多,则着于拘滞,徒为废时失事,于理无益。

  气行有时,忌其太久。
  时,即数之义。周天十二时,候非有时,亦不拘着于时,但取象于时以为节制程限耳。又,陈朝元曰:“凡炼丹,随于时阳气生而起火,则火力方全,余时起火不得。或太久,或不及,皆火力不全。”

  不使之似于单播弄后天者,恐以滞其先天炁之生机元故也。生机滞,则后天呼吸无所施。

  后天炁用之不己,而先天炁不生。古云;“鼎内若无真种子,犹将水火煮空档”是也。

  此修仙之至紧至秘之功,故以周天三百六十限之。
  虽曰周天,实非天也,心中妙用,略有似于天之周数。为妙用之程限者。

  子行三十六,积得阳爻一百八十数。午行二十四,合得阴爻一百二十数。
  五位阳交,用九也,故共一百八十者,除卯时不同爻用。五位明爻,用六也,故共一百二十者,除酉时不同爻用。

  以卯酉行沐浴以养之,
  古圣不轻传火,故云:“沐浴不行火”。今此说云行沐浴,非异也?不行者不行其所有事,行者行其所无事。学者当知其有妙用。
  若还迟疑不决,请看钟离真人所云“一年沐浴防危险”者,且言矣。

  运此周天,积累动炁,以完先天纯阳真炁。
  一次火候运一次周天之数,已完足一周,则真精真炁归复于命根,而愈旺其发动,生长之机,此只是真炁在根本处,自纯阳不失,非从外得有所增补积累。

  故见一动,而一炼而周。使机之动而复动者,则炼而复炼,周而复周。
  此言凡遇有一动之炁,即要炼之以完一周天。若有一天不炼,则真炁不长旺而速于神化。又不可一周完而不歇。虽无大害,亦迟其动机,为无益也。

  积之不过百日.则精不漏而返炁矣。
  古云,百日筑基,炼精化炁,是大概之言也,或七、八十日得炁足,或五、六十日得炁足,功勤不差者易得,年少者易得。

  此三关返二之理。已返到扑地声离胎,七窍未开,神识未动,真炁在脐之境也。
  此四句言人初出母胎是如此,及今逆修时用完百日小周天之功,方得真炁足,似如此。

  所以,庐江李虚庵真人曰:“阳关一闭,个个长生。”言得长生之基也。
  真阳曰:阳精、元炁,总为—身发生之根,皆有耗折之理,独淫欲枉折之多,而致死之迷,由败于阳关。阳关者,阳精出人之关也。出之则耗而死,入之则精自满而得长其生。始也,我主宰闭之不令出。及满足,则关自闭矣。凡有精,则求出路。无精以通,路固自闭。如儒家所谓“用之而成路,不用则茅塞之矣”之说似。故吾师祖李真人云:“修到一闭,即得长生;人人得闭,人人长生,无有异者”。吾兄冲虚云:“从此得长其生为始,使永得长生与天地齐其寿量之基也。”李师祖及我弟兄三人皆浅直切言之,凡长生必由于一闭,得一闭如此便得真长生,不能闭便不得其长生,求长生者当以此勉之、求之。昔石杏林真人求师后云:“得师诀来,便知此身可不死,知此丹必可成。”

  精既返而成炁,则无复有精矣。
  无精是炁。因静定之久,不复动而化精。淫根缩如小童子,所谓返老还为童体者是如此。故佛家《华严经》亦云“成就如来马阴藏相”是也。

  如有精,则未及证于尽返炁也。
  真阳曰:有精即是有漏之躯,全无一点精方是无漏之躯。世有一等人,虽未行淫事而不泄精,只名节欲,不名无漏,今之出家僻处,持五成以禁淫者是也。犹有可漏精者在,如玉通禅师,住虎丘四十年,持戒禁淫,竟败精于红莲妓女者之千拜。此正无案果之害也。观其死即随之,又不能了生死之案也。吉王问曰:“真无漏者,如何验之?”冲虚云:真无漏,则阴缩如小童子,绝无举动,绝无生精之理,焉有漏?始得成有修有证之漏尽通也。若人老而阴缩者,是阳炁残而萎矣。无精者是精已枯竭矣,从生身来禀赋得阳炁微弱所致,不可误以为修证。若人到衰老时求修证,必要补精到能泄精地位,而后始有长生之机。切不可误至于老来铅汞少者也。

  则亦无复有此一窍矣,如有窍,则未及证于真无漏也。
  此一窍是精所出之处也,精尽化炁,不须用此路,故无窍。若有一窍在,犹可漏精,则炁未得足者可知矣。首长沙王星垣殿下问曰:“何以知精满尽化成炁而不漏?”冲虚云:真实修炼之人,精已炼成炁者,便有止火之候自到,此是无精之灵应也,则无窍矣。此无窍,无漏方真。

  真炁亦不得死守于脐矣,若只守于脐而不得超脱过关。
  此时始有真炁过三关,得真炁者名得“金丹大药”,过三关者名曰“服食”,逆上三关名曰:“飞升”。

  不过暂有少得长其生之初基而人仙也,未能永劫长生。
  吉王太和殿下曾问曰;“得长生者皆曰一得水得,何故今言暂得、水得之不同?”冲虚子曰:一得而能决烈向上,则有上之所证而永劫长生,形神俱妙,顿超劫运矣。若言我已得到此果,更又何为?止于此,不过少得初基而已,又必烦于守护,方是八仙不死,若更行淫欲,漏却一点阳精,犹是有漏凡夫,生死不能逃者,可不勉而究之哉?

  故有迁移之法,古人所谓移护换鼎之喻者是也。施祖,
  施肩吾真人,亦吕祖之师。

  钟离,
  正阳真人,吕纯阳真人之度师。

  吕祖
  纯阳真人。

  三仙《传道集》所谓三迁者,此当用其一迁矣。
  吉王太和殿下问三迁之说,冲虚子云:按钟离答纯阳论还丹云:还者,往而有所归。丹者,丹田也。丹田有三:炁在中丹,神在上丹,精在下丹。自下田迁至中田,中田迁至上田,上田迁上天门,是为三迁功成。既自下而上,不复更有还矣。吾见钟离此语矣,闻吾师之说同。

  既以七日,口授天机,采其大药。
  七日者,是采大药七日之功也。吉王太和殿下曰:“初关百日,来、取、烹、炼,于今日即以七日采,又曰来大药,从古至今,不见于书,全未闻此语。请问何以药称大?采之日数久暂何以异?”
  冲虚云:此万古不泄之仙机也。百日之初,虽曰采真阳之精,精绝无形。又名真阳之炁,炁本无相。古圣只云虚无之炁,其所发生,生则无形之形附于有形,遍内外皆此炁之流行。所曰来,采则无采之采。借火为采,不见有药形迹,唯知有火而已。昔还阳老师引古语为我云:“夹脊尾阎空寄信”,诚然是也。此言前之采也。精炁生动,也是杳冥;还返于静,也是杳冥。火气熏蒸,百日之久,故真炁园之。忽然似有可见。故止后天炁之火,唯单采先天炁之药,故另用七日之功。采于七日之内,火异于周天,故曰七日诀,何故用火之异?采之异?因此时真炁尽归于命根矣。虽有功,犹不离于动处;只在内,而不驰于外,用则无火之火,无侯之候也。此为异也。其所用于化神还虚之大事始此,所证以长超劫神通无极之大果始此,故名大药,即前所采虚无之炁,所得证之实相也。

  取得下田先天真炁,名曰金丹。
  邱长春道人云:“炼精为丹,而后纯阳炁足。炼炁成神,而后真灵神化,超凡入圣。弃壳升仙,而曰超脱万世,神仙不易之法也。”此曰金丹,即所谓大药。

  用以服食、飞升,拔宅者,皆此耳。
  吉王太和殿下问曰:“我闻砂铅炉火中所成者曰金丹,世人共知,皆贪学而求服食者。今仙道修炼身中自有炁神亦曰金丹、曰服食,由何故?”冲虚曰:坎肾属水,精出于肾,亦属水也。水由炁化,精亦由炁化。金能生水,故生精之炁喻金炁,化精时则有炁在精中,故曰:母藏于腹。如精在水中,精复于炁,故曰:水中金。当修炼之初,如从根发出苗,生而为药,乃虚无之炁耳,实无形相虚无,恍然采取,不见有所采取者,故不曰服食。采取之久,火候之足,精还补炁之盛,谓之外丹成。其炁之发生,始有法成之妙相,而纯阳之炁根始动,以其是金炁也。故曰:金丹即是外丹。初时,阳炁发生,出于身外为精。即返精于炁,不生于外而唯实生于内。得此炁生,转而逆上三关,度鹊桥而下重楼,经喉吻中如食,故曰服食。然服食二字,《本草》言药之可食,如心服之服义同。世人因此曰金丹、外丹,遂冒称砂铅之丹为即此之外丹,因此曰眼食,逐冒称砂铅之丹可服食。所以自求者皆误认,为人谋者皆诳语。后学宜辨之。吉王曰;“今而后始知世炼砂铅求服食者为至愚,贪求不已者犹为下愚不移者。可不明辨而改图哉?”

  待到尾闾界地,
  真阳曰;尾闾者,二十四椎脊骨下尽处。界地者,三岔之路,上通丹田,下之前通外肾窍,下之后通尾闾。着曹老师先上蒲团,先得大药,用七日之功。到五日之间,忽丹田如火珠直驰上心,即回下驰向外肾边,无窍可出,即转驰向尾闾冲关。此皆真炁自家妙用,非由人力所致。但到关边,必用口授天机,方才过得关去。

  乘其真炁自然冲关向上之机,
  太和曰;“何以得自然冲关向上?”冲曰:平日指引之力多故也。

  加以五龙捧圣之秘。
  按玄帝修于武当山,于舍身崖下舍其凡身,以玉龙捧其圣体升于万仞崖上。当知此为超凡人圣一大妙喻也。盖玄言北方之色言坎肾也,借帝喻我之婴儿,言水中之灵宝也。五龙者,功法中之秘机。五龙捧玄帝上升,即是以秘法捧真阳大药上三关转顶之喻。

  转尾闾、夹脊、玉枕三关,
  吉王太和问曰:“前云三关是初、中、上,此云是尾、脊、枕为三,请示曰转者以何为?”冲虚曰:前云三关,虚拟其出三界之次第。此云三关,实指所必由之路。《华严经》云:“践加来所行之道,不迟不速,审谛经行”者,即此也。其道在背脊二十四椎问之两头及中也。关者,紧要当行之路,而又为难行之喻,故名之。尾闾者,闾即关之义,尾为脊骨下尽处。脊有中、左、右三窍,髓实不通呼吸之行,乃尽于尾,尾之下则窍虚而气液皆通。虚实原以不相同,故名下鹊桥。以秘法天机以通之,今炁得转运。夹脊者,腰与脊之异名处。玉枕者,椎骨之上尽处也。转之者,古云:“一孔玄关窍,三关要路头。忽然轻运动,神水自然流。”萧紫虚真人云:“河车搬运上昆山,不动纤毫到玉关。妙在入门牢闭锁,阴阳一炁自循环。”此即转义也。

  已通九窍,
  真阳曰:每一关有中左右三窍。左右者,古云两条白脉,又云黄赤二道,为日月并行之道也,三关则有九房,故邱祖门下徐复阳真人云:“铁鼓三三,全凭一箭机。”佛宗人亦云:“九重铁鼓,”又云九曲黄河、曹溪、西江、洞水者皆是。

  直灌顶门。
  按:诸佛、诸菩萨初修皆有水灌顶,即此妙喻。

  夹鼻牵牛过鹊桥,
  牛性主于鼻,防牛之妄走,故牵鼻使由于当行之道。鹊桥者,鼻上路不相通之处,即崔公《入药镜》所谓上鹊桥也。何为不相同?盖鼻上之路实,炁不常行者,鼻下之路虚,乃炁所常行者。虚实不相通,故有妙法秘机以通,喻曰鹊桥。亦有大危险在也,详在后语录中矣。

  下重楼,
  喉之十二重楼也。
  而入中丹田神室之中,而亦通彻于下田,若合中、下为一者。
  堂侄太一问:“入中田宜如何用功?”冲虚曰:“昔曹老师云,下重楼而服食之,是得坎实点化离阴,名乾坤交媾也,正是中丹田事,所行大周天之火候。火,原是在下之物,却会下丹田。而行者虽合下而用,时时充满虚空,此便见台中,下成一个虚空大境界。即有升降时,而真我不动之无性犹在于合下之内。故世尊坐干菩提树下,而上升须弥顶、升叨利天,升兜率陀天说法而亦不离于菩提本座者,与此同,此《华严经》之说也。又《大集经》云:“佛成正觉,于欲色天二界中间化七宝坊如大千世界十方佛刹,为诸菩萨显说甚深佛法,令法久住”者,皆同此意。世有人因古言心下肾上处,肝西肺左中,遂拟以着在脐之上有一穴,如此则无根可归,殆非也。

  以行大周天之气候。
  此以后火候名大周天,与百日小周天者不同,故古人云:“自后仍吹无孔笛,从今别鼓没弦琴。”

  大周天者,如一日实周一天也。一符上如是,十百千万符皆如是;一时如是,三千六百时亦皆如是,以周十月之天也。
  吉王殿下太和问曰:“何为有大、小周天之异名?”冲虚曰:天固一也,而所用功有大小之异也。小者有数,大周则无数矣。何为有间、有时、有数、无时、无间、无数?答曰:古云“运罢河车君再睡,来朝依旧接天机,”言有间也。古云“子午功,是火候,卯时沐浴酉时同”,言有时也。古云“二百一十六用在阳时,一百四十四行人阴候”,言有数也。古云“功夫常不间,定息号灵胎”,言无间也。古云“昼夜晨昏看火候”,言无时也。古云“不在吹嘘并数息,天然”,言无数也。此炼炁化神必然候,为大周天之妙用也。初时一瞬一息为周一天,至一刻为一瞬息周一天,至一时为一瞬息周一天,至一日,十日、一月、十月为一瞬息周一天。无炁随呼吸气而俱往,俱无,不似小周天之一时三十六,二十四周于天者之可易行也。非大而何?

  怀胎炼炁化神入定者之候如此,其中有三月定力而能不食世味者,有四、五月而或更多月始能不食者。
  三月之久,即能不食,是入定之功勤者。四、五月、多月久始能不食,功夫少者得证果迟。

  唯绝食之证速,则得定出定亦速。
  食为阴,有一分阴在,则用一分食。分阴未尽则不仙,分食未绝亦不成仙。

  绝食迟者,则得定出定亦迟。所以然者,由定而太和元炁充于中,则不见有饥,何用食?又必定心坚确,故得定易。而有七月者,有八、九月、十月而得定者,若定心散乱,故得定难。而有十月之外者及不可计数之月而始得定者,即歇气多时,火冷丹力迟之说也。今以十月得大定者言之,其中又有神胎将完,第八、九个月、十月之时,外景颇多。
  外景者乘阴为魔也,此时或有一、二分阴未消尽。若有一分阴在,即有一分魔来。

  或见奇异,
  世俗中平日所无者,而今始有一见之,谓之奇异,乃见之魔。眼可见而见者,曰外魔,曰邪魔,曰天魔。眼不可见而心见者,曰阴魔。见而喜悦贪见则着魔矣。见而不见,则不着魔矣。

  或闻奇异,
  此闻魔也,不见不闻为定。闻为魔,则乱定者。喜其异闻而贪闻之,则着魔,闻而不闻,则不着魔。

  或有可喜事物,
  世法中平日所有者,或已通过之熟境已扫去而复偶有,故曰可喜、可惧、可信,如此下三者可喜者,声色、富贵,玩好受用旨是,皆勿贪喜。

  或有可惧事物,
  可恨者非一,水火、刀兵、劫杀、打骂,一切惊恐皆是,皆不可妄生俱心。

  或有可信事物,
  平常或有愿望而欲求者,或欲求而得者,今若遂愿,若应求为理之可信。如山东张先生在环中见天魔,而误信为身外有身之类者。余仿此。

  或有心生妄念,
  上五者是外来之魔,此一句言心之妄,无故而妄想所生。佛宗人谓之阴魔,又谓之阴盖。

  或有奉上帝、高真、众圣法旨而来试运行,
  《四十九章经》云:“诸天仙人来试。或试以所欲,或试以所不欲,或试以所难,或试以所畏。试之过春,诸天保举,是谓得道。”

  或张妖邪魔力而来盗真炁,
  如狐精化美女,淫浸夺炁等事皆是。
  凡此一切,不论心妄见魔,若心中生一妄,则急提正念而妄自无。若眼前见一魔,亦急提正念,不应魔而魔自退去矣。

  果邪果试,一切不着,俱以正念扫去。
  《四十九章经》云;“不与群魔竞,来者自返戈。”丁灵阳云:“静中抑按功深,或见有仙佛、鬼神、楼台、光彩,一切境界,见前不得起心憎爱。”俞玉吾云:“任他千变万化,一心不动,万邪自追。”如钟离真人试吕纯阳以十魔,吕真人皆无着。又如壶公以朽索悬大石于费长房座上之梁,有大蛇啮索将断,令石压费,不为之俱,而正念长存,此真降魔之明案也。

  只用正念以炼炁化神,自然得至呼吸绝而无魔矣。
  真阳曰:有呼吸未尽之定,即是阴未绝尽而阳未纯,故魔可来。到呼吸绝而阴尽阳纯,则神全大定,不用见闻知觉于外,则魔不能干犯。我不用见魔,亦不见于我,我不用闻魔,魔亦不闻于我。故呼吸绝者,目无魔矣。

  昔邱长春老祖师扫魔后曾云:“魔过一次,长福力一次;魔过十分,长福力十分。每当过一番魔,心中愈明一番,性愈灵一遍。”
  此七句是我本宗老祖师邱真人之言也,冲虚子引证降魔之案。
  按,邱祖每只为福小不能心定,当过二番死魔,二次飞石打折三根肋骨,又险死,扑折三番臂膊。凭般魔障,皆不动心,越生苦志。
  冲虚于昔于谢家住七十八日,被火灾所魔,以所卖家产千余金并九转之力备以入山住静供护众居食之资者,尽为所毁。当此急用之需,慨然尽弃而不救,亦为当过此魔而已。有友云:“何不救?虽少得亦可。”答曰:有邱祖案在,修行岸头,原不动心与魔应。弃物同于弃家,千余金何足重?

  此修士所以不可不知者。
  既得呼吸元炁,则炁不漏而回炁返纯神,则无复有炁与气矣。如有气,则呼吸虽暂似无漏,未为真绝也。
  呼吸少定而未绝,则神随之亦只少定而未大定。此时正宜绵密功夫,直入大定而纯神。若有出入间断,即同走丹。

  必至无炁而后己。
  真炁大药服食已尽,是炁巨大定矣,则神全而亦大全,炼炁化神之事始毕矣。

  此第二关返一之理如此,正已返到父母初交入胞之境矣。但父母初交时,只虚无之炁,神未分于炁中也。此则返合于神,只存一虚无之神在焉。
  此直说分别人胎、神胎之所以然。

  神已绝全、胎已满足,必不可久留于胎。
  昔蓝养素于南岳山养胎既成而不能出,刘海蟾以李玉谿《十詠》寄之,指示脱胎出神,养素抚掌大笑而出。此见胎之必不可留,亦见暗中有圣贤提揭者。
  冲曰:胎者,形也。久留在胎,局于形中而不超脱者,其炁之灭尽定者,犹可离定而动,动则同于尸解之果而已,神之定者亦离定而动,胎脱则神离形,在虚空之境矣。神还虚空而极虚空,则虚空安有坏耶?夫自其脱精成炁为人胎之始,脱炁而成神为成胎之终。炁不入于胎,犹可复为精也,以未脱其精之境也。神不出于虚空,犹可动其定而驰逐其气也,以未脱其精之境也,神不出于虚空,犹可动其定而驰逐其气也,以未超脱其炁气之境也。故李、曹二真人曰:“不超不脱不神来”,言必出神而后得神仙以向天仙也。

  如子胎十月,形全则生。神胎十月,神全则出理势之必至也。此则再用迁法,以神之不长着于中、下而离着,自中下而迁于上丹田。
  前之初关、中关皆是三田反复,化炁于下,亦由上而中而下,及化神,转上而居中。中原是虚境,无所拘着,而若不远于炁根,故云合中,下皆在虚境之内,即世尊宝塔从地涌出在座空中之说也。上丹田者,顶门边之泥丸宫也。既成纯神,则谓之见性。神之静体谓之性,性之大用及通而无障碍处谓之神。古云:“住在泥丸,命在脐也。”

  以加三年乳哺,九年大定,炼神而还虚也。
  乳哺者,养出胎之子也,为养神之喻也。仙以得定成神,虽得定,乃初有所得,未能久定,乳哺以加养,使神能大定而久也。还虚者,炁久定而绝无,神不必用乳哺之时。盖由炼炁之初,神为主令而定其炁,知有神也,故曰化神。炁大定,神亦大定,神不用使令而若无神,故曰虚,正无法无佛者之谓也。

  当此迁上之时,非只拘神在躯壳上,犹似寿同天地之愚夫者,
  在躯壳则非虚。还虚者,不着于躯壳,古云“入金石无碍”者,有躯壳则有碍。出躯壳之神至虚,故无碍。愚夫者,性不灵而无神通之谓也。

  须用出神之理,调神出壳,而为身外之身。
  调神出壳是一至要之机,有大危险之际。初调其出而即人,不令出久,亦不令见闻于远境。调之久,其出可渐久而后人,亦可渐见闻乎远镜而后人。不调者,恐骤出外驰而迷失本性。凡初出者,必调。

  依师度法出神。
  有当出之景及所出之理。

  自上田出念手身外,自身外收念于上田,一出一收,渐出渐收,渐哺渐足,如是,谓之乳哺。三年而神圆,所以千变万化,可以达地通天,可以超海移山,可以救水救旱,济世安民,诛邪除害。任其所为,皆一神所运,神变神化,所以谓之神仙。
  抱扑子云:欲少留,则且上而佐时;欲上增,则凌河而轻举。
  首曹老师云:“修仙至于出神,永无生死矣,灾与魔皆不相干。”初出神,若一步而即入,若二步而即人。古亦云:“十步百步,切宜照顾”是也,如此而后,乳哺养神至于老成,必三年而后可。此时若欲在世,护国安民也可,救水救旱也可;举念者,无不是神通灵应,有十百千万亿年劫,如是也可。若不欲在世如此,即用面壁之理,九年大定,而后可与最上上乘仙佛齐肩矣。

  从仙而还虚,则又三迁至于天仙之虚境矣。
  此无正极之至极处。

  此皆十六岁以后至八八六十四岁,已化精而已耗精者之修也。
  精即耗,则消折多。必用功补满而后能生真炁,转运河车,点化至神,住胎入定,如上所说。

  又有童男未化精之修焉,
  从来未行淫事,精窍未通、精未泄,炁来耗者。如《集仙传》所云:“周从者,泗州人也,幼得道。徐神翁曰:‘我少而婚,彼幼而得道,其神全,吾不及也。’”又,世尊为太子在宫中,娶三妃十年,不行一淫媾,昼夜只修禅观者。此皆谓之谓真。又,韦驮天尊,《经》称为十九世童真。”此三者皆同。

  皆世所不知,而亦欲浅说之者。

  夫人自未生之前谓之胎,即生之后谓之童。
  胎出即为童,顺而行之易。童返修即是胎,逆反修亦易。仙道中最难得者是童体,童体精炁完全,不唯修之易,其法力甚大,有非修补精炁者之所能及。

  历年至于十六岁,炁足极吴。炁已绝阳,精犹未漏,是为全体之童。
  及其本体之自全,而非用力修补凑合之所为。

  古人云返老还童者,还成如此不漏全体而已。
  修仙者,多是已漏之精,若以此为修,必不成仙,必有死,有生而轮回者。故用初关筑基功夫。基成,始与此童身相等,而法力犹有所不及。

  且童必至十六岁阳炁极而精将通。末劫之世,人人习为淫欲之风,未至十四、五、六,则有交媾之败,炁不旺而精不壮,夭而不寿者多矣。

  此是世间愚人俗子辈不知所以为修行者。

  若举斯世,没有一人,
  举一世或有一人者,极言无仙材之人也。

  逾十六而未漏者,必为愚痴。不行淫欲之事,不足以行道者也。
  淫欲之事,丧精耗炁而害道。皆仙佛之所禁戒,以修行大道,不行淫欲之乐者,必不行淫欲之害。世间亦未有不知淫事者,况十六岁之成人而犹不知乎?此时而不行淫,其为愚痴之甚而不知。
  又或有一人,能至十六,炁极足而未漏,此最易化神而成仙者也。
  阳精之炁自足者,免得用筑基、补精、补炁之功。以固有之炁炼之以化神,即成神仙而了道。故曰易。

  若有能得成仙者,名曰童真。
  以童真之全体而成真。

  若缘分浅薄,不遇圣师点化,
  昔抱朴子曰:“按仙经云,宝秘仙术虽有已在弟子中者,尤择其至精弥久,而后告之以要诀,况世人何能强以语之耶?”

  又不知自参究,采此真炁而炼为神,亦不足以行道者也。
  前生无积修功行,故此生不遇圣师。今生无修仙,修佛之志,何能参究天机!为凡俗混世虫耳,故不足以行道。

  百千万年,或有一人,既足十六阳极之炁,又有仙师密旨,
  昔抱朴子曰:“按仙经云,诸得道者,在胎中已念信道之性,及尘而有识,心好其事,必遭明师而得法。”

  因其未漏之炁,不用炼精之功,遂以七日天机秘法,
  七日者,炼精化炁筑基成功之后采大药之法,童子从此起以后,皆同于大人之法。

  采得真炁,
  百日之功曰采真,乃微阳耳。此无百日之功而炁自满足,于此来实足之其炁,即所生之大药。采此真炁而得,即得长生,采不得此真,则不过长生。

  捧过三关九窍,以行炼炁化神之功。所以无炼精之功者,正以炁未化精,而采之即得。
  炁未化精而泄漏,则精原本满足,不待炼而可采,采而必得。所以世尊自修之功,不用炼精,只用色界四禅定为始,由本自满足之炁独盛旺胜于诸佛诸仙者,皆以此。

  故炁未化精者,修之有四易;易于时,易于功,易于财,易于侣也。易于时者,不用百日之功,
  百日工者,炼精化炁之功也,炁既生化精而顺行泄漏者,必用炼精还而为炁。既未化精,则无用还炁之百日。

  从七日而十月,三年,
  七日者,采大药真炁之期也。十月者,行大周天火之期也。三年者,出神而后乳哺阳神之期也。此止言成神仙之期,未说天仙也。

  可计之程也。易于功者,不用小周天采补熏蒸,
  此即说不用百日之功。

  从采大药服食,
  即七日之功。

  而胎神、
  即十月之功。

  乳哺,
  即三年之功。

  可必之果也。
  程可计,果可必者,言此逐节功夫,自粗而精,自惭而顿,可必其必至者,如所谓果生枝上,终期熟之说也。

  易于财者,自七日而十月、三年,可数之费也。
  养胎者一人,护法者二人或三人,计每人一日资银二分,三人则六分,四人则八,最易数。

  易于侣者,
  护法之伴侣也,即二人、三人辈。

  因重真之神清而明,
  清明者,情欲之窦未开,声乐佚之念未启。

  炁完而足,
  筋骨坚强不衰败,无昏惰之气。

  用兵护力而扶持颠危昏眊者少也。
  纯阳真人曰:“免颠危,要人叫。”

  斯谓之四易。其炁已败于化精者,
  此又详言十六岁以后壮年、老年败精者之修。

  则必用炼精之功。故有四难,难亦时、功、财、侣也。难于时者,精已虚耗,无大药之生,必采练精以补精,返炁而补炁,则真炁大药始有所生多。百日之关,如有年之愈,老则不能以百日而返足炁,亦不能以百日而止功也。
  或二百日,或三百日,未可知。

  难于功者,功日百日,有期内、期外之不同。
  期内者,五六十日而得气足者,如曹老师五十日得是也。有七八十日得气足者,如我以两月半而足炁,然其初,尚有一月调习。期外者,过百日之外,炁始足。

  是以年以渐老,则用功渐多。如神已昏眊,必先养其清明。精炁以耗竭,必先养其充实。岂朝夕之力而能然哉?
  昔钟离真人《道要》云:“晚年奉道,根源不固,自觉虚损而炁不足。十年之损,止用一年功补之,名曰采补还丹。补之数足,日浙以增,名曰水火既济,曰人仙是也。”

  古之教人得之者早修,莫待老来铅汞少者,
  铅少者,元阳真精真炁之耗竭,遂致有精干者,有阳萎者,有气喘者,有腰背痛折者,有筋拘而膝不屈坐者,或坐不能久耸直立者,皆是。汞少者,元神本性之昏沉,或采取不能张主而精专,或烹炼不能进退而终始。皆迷惑错误者多,而成真火全候者少。如此何以能百日而止功。

  皆为此也。
  铅汞既少之时,而奋志清修,犹可望成丹而证道有准。《经》云:“八十尚还丹。”又曰:“百二十岁犹可还。”若不决烈精进,则堕有死之类而已。故戒之曰:莫待老。昔马自然曰:“此身不向今生度,更向何生度此身?”

  难于财者,以行道之期久。
  或百日,或二百、二百日。

  日费之积多,
  百日用百日之劳,或至二百日则多矣。

  不可以数限也。
  不可以限以百日之数,而为二百日,三百日之给。

  难于侣者,用功日多则给使令之久,扶颠危之专,遂至护道未终。或以日久功迟,而疑生厌心。
  有疑其功不知成否,有疑不知何日成功。

  或以身魔家难,身魔者,护法之身有病魔或有灾异。家难者,护法人父母,妻子有大变故等事。

  而变轻道念,
  因有魔难,遂变易护道之念。

  此往往有之者矣。
  抱朴子昔云:“为道者,病于方成而志不遂。”

  又观古人所谓:“同志三人护相守。”又曰:“择侣,择财,求福地。
  老君言,诸小小山者,皆不可于其中作金液神丹,皆无正神为主,多是木石之精,千岁老物,通食之鬼,此皆邪气,不令人作福,但能作祸。
  福地者,抱朴子曰:“按仙经云,可修行居者有华山、泰山、霍山、恒山、嵩山、少室山、长山、太白山、终南山、女儿山、地肺山、王屋山、抱犊山、安互山、潜山、青城山、峨嵋山、绥山、云台山、罗浮山、阳驾山、黄金山、龟祖山、大小天台山、四望山、盖竹山、括苍山,皆正神在其中。若有道者登居之,则山神助福。”

  而福地者,不过不逢兵戈之乱,不为豪强之侵,不近往来之冲,
  昔抱朴子曰:“按仙经云,得道者与世人异路而行,异处而止。言不与交,身不与杂。”《太上胎息气经》云:“凡修行,切勿令人知。人知名至,则祸来不安。”

  不致盗贼之扰。
  房舍华丽、衣服鲜美、饮食丰盛、财物盈余、库藏充满、家俱器用奇巧,皆招盗贼之由。

  略近城市,易为饮食之需,
  城市太远,买办奔走烦难,恐护法人要多方有待者。

  必远树林,绝其鸟风之聒。
  昔许由以瓢挂于树,风击之鸣,由则弃瓢,亦其一验案也。

  屋不愈丈,
  丈室不容众,仅足三五人居为修行所。若大,恐盗贼可据为穴,故曰仅取蔽隔风雨为止。

  墙必重垣,
  内外完固,遮护恶虫,恶兽之患,为得其宜也。

  明暗适宜,
  可令人护关者得以舒畅,不生疾病。

  床坐厚褥,
  褥厚者,和软而坐不厌。

  加以洁精芽茶,淡饭,
  禁戒甘脂荤腥,专持素食。宜遵《四十九章经》元始天尊法旨所云“斋戒者,道之根本,法之津梁。子欲学道,清斋奉戒。众生舍清净,耽荤膻而以触法,譬之饿鬼饕食死尸。

  五味随时,
  五味者,咸酸甘淡,油盐酱醋之属。随时者,安其所遇,随有随无,不烦于搜索。

  调养口腹,
  饮食不宜过中,有过则有伤害。

  安静气体,
  安居丈室,而行住坐卧不为世务尘劳。凡真实修行者,静定其心,先静定其身。

  亦易易事耳。然亦古人之长虑也。
  古人每有入室之事遗嘱,我今亦详说入室事宜,修士当预为计划,免有违缺。

  又有极口称为财不难兮,侣却难者,是何也?

  求财助道者,或以自己家资变易而得,或以外护出财助道而得,何难?

  盖为学遣,本皆智士,而每人品不同。或以德胜而行道之心不专;或以志欲为仙而德不足;或以始虽勤而终则怠;
  《玉皇经》忏文云:“求道未勤,岂能成道?”

  或喜于谈笑而问道若勤,其力行实悟全无有;
  天尊言:“知吾道者复不能行,行吾道者复不能久,难至于道。”

  或初一遇,待师家以杯茶,便问如何成黄芽,
  黄芽若教如此易闻易得,遍大地田土中尽长黄芽,胜于稻芽、麦芽。

  饮师家以杯酒,便问如何到了手,
  若教了手以杯酒可换而得知了,各酒店中人人皆是了手神仙。故抱朴子云:“世间浅近之事,犹不可坐待而知,况神仙大事乎?”

  轻视如俚言之笑谈,即持谈笑之闻认为得理,
  钟离真人度纯阳时,纯阳正为九江府德化县令,弃官而随钟离,尚有一词云;“上告师尊,弟子相随七八年,肩头压得皮开绽。足下生疮五七番,并未获师一句言。”此词在物外清音书中久矣。即能弃官,便知有盖世至行,犹执弟子之礼多年,而后得闻道、成道。未有初通便传、便闻之理,如父教之栽稻锄麦者乎。刘海蟾为燕国宰相时,钟、吕二真人造府而度,刘弃相而随,六十四岁也,至六十九岁而闻道,而后得成,抑岂有轻易得传者乎?世有光棍一见便传者,别有一故,为方士考诈设之假言及治一病之小功而欲谋一日之饮食者,欲缠绵取年月间之供给者,欲证取长久之衣食者。非若此易言以速其所好,遂其遇见,何以得心腹相投哉?而谓天仙、神仙大道亦可如是闻问为哉?

  或以好胜务奇,而欲闻独异于已,称独胜于人,徒务知道,而不行道,
  此一等人,欲自夸得秘闻秘法胜于人者。

  或有徒务博闻,而唯自夸为能士;如遇一宾友曰能这件,则亦曰这我也能;遇一宾友曰能那件,则亦曰我也能。不论邪正是非,一概俱闻,实无学道、行道之志;
  此一等人,浮慕称博,绝非专学。任旁门邪说,不黜之为非,虽正理真言,亦不求彻悟,所以不能学道者。高明其师当慎言于此人。

  又,或有诈言医士学谈道,而涉猎却病旁小坐功。遇富贵者用药无功,又恐他人夺其主顾,故传以坐功而却病,为钩连擒拿之法耳,何有于学道之?
  此一等人,我遇之甚多,所见皆是如此。

  或本忘不真学道,但借学道为芳名,而阴行不道之事;
  不道者,悖道之事也。凡有口称学仙道,求长生不死,遂遍有人曰:我能仙道,长生不死。愚人遂信之。及谈之,乃说用女人做彼家。不知其心实为欺骗人家女子,行好淫之计耳。又有口称能炼丹眼食不死,能点金银如山岳之多,哄骗愚人出本烧炼,遂拐其本银而逃者。皆不道也。

  或以口称学道、知道、行道者,而心实不学、不知、不行者;
  此不见张紫阳真人所谓“今生若不学修真,未必来生甚胎里。”马自然真人云:“此身不向今生度,更向何生度此身?”此等人当以二真人之言自醒。

  或以父母妻子忍受太重,而道念亦重,欲割然修仙,则恩爱不能尽舍。
  《玉皇经》忏文云:“求度虽专,尚多宿累。”
  《息经集注》云:“根念未固,不能进修。”
  《太上灵宝大乘妙法莲华真经》云:“今迷诸世纲,虽有真心,固不为笃。抱道不行,而自望其头不白者,亦稀闻也。”

  欲系恋恩爱,又怨无常速到,失却千万亿劫难逢之道。此谓之两持之心,而出两失之心也。
  心两持则惑而无决,必无成功,而至于两俱失,必然之理。

  无常速到,道果得手?恩爱在乎?所以行道、护道三人,须要决地立志、修德、修道。
  修道者,即戒律中不杀、不盗、不淫、不酒、不妄语、不绮语等皆是;凡匡君护国、救世安人、救水救火、救灾救旱,及以慈悲心救人患难、疾苦、贫穷、饥寒等皆是。

  于此前列假心学道数事辨得分明,全天所犯,不妨道行,而后可称同志。
  自“学道本皆智士”句以来至后“一晤一言知择耶”止一大段,皆言有道之上访外护同志之难及正道明师访同志弟子之难者。同志者,能苦心修德、诚心同道者方为真同志。

  但侣之难于同志者,
  于前十一款之外更有甚不可知处。

  又有难于择者也。

  以同志者未必出于一家一乡,而为两相素知,
  若师先已得道出神者,则眼见耳闻,上可过色欲二十四天之上,同佛见闻色欲二界者,普天之下以及诸地狱中皆可见闻。凡有学道而愿为门下者,皆不越所见闻之中。若师家只得于遇仙传道,犹为访友、访弟子于护道之谋者,则难择人也。
  出于一家者,如曹还阳度亲兄曹复阳,如冲虚于传堂弟太初,常侄太一是也。出于一乡者,如还阳真人度三里许之冲虚、真阳二人。如真阳度一里许之徒太和是也。其根基性德,素有相闻。

  如一身之德行不藏者,暂遇之,不识也。
  不藏者,即儒家所言不善也。人之善恶,必久相处而后知。焉可用诈?多闻其言,善恶自露。德可虚称,久稽所行之迹,则善恶难掩。

  如一心之邪慝深邃者,面交之难察也。
  此辈人心中全是邪恶之念,所行全是邪恶之事,意图神通及点化服食,欲得势力强大胜人。假作尊师敬友,殷勤问题,此面交假局,明师亦当明此。

  如祖父辈之基恶种祸者,远见之不及也。
  祖与父以大恶为基,则孙与子未必肯为善。且前人为恶,报身不尽,必报及孙与子。唯居近者而后知世积,若生各异方,长各异地,斯亦不能远见也。

  此皆上苍之必不付道者也。
  天将恶报,而师家传以大道,是谓妄传非人。

  如何而能以一晤一言知择耶?
  以前十四等人皆选择贤弟子外护之难知者。一晤者,两人对面一会也。一言者,一相会之谈也。总言相交之浅。

  假令即有圣德坚志之士,
  假令,是今无之中而或有,不可必有之言也。全德者,在世法中能全五伦之德,于道法中又能全五戒。此是君子圣贤人品,便是修仙修佛之根器。坚志者,非上所说十四等不同品之假志。真实有心亲师同学,具弟子之威仪,执弟子之职事,不违师言,不犯道律,不犯王法,时时切问近思,一有所闻,便求实悟,不肯虚度光阴,不敢虚负圣教,此便是真实坚志者。

  必于学道修仙,于师家之逢,邂逅难于相信。
  邂逅者,偶然之相遇也。师固不能辨弟子之善恶诚伪如上十四等者,学道弟子亦不能辨师家之邪正圣狂。不能辨即不能信,虽有相遇耳,为徒遇耳。

  所以难于相信者,又系认道不真,
  平素操慕道之心,每被方土哄曰,用女人交媾为采补接命,可得长生不死。见其说有一端道理,迷不识此事是假。及见真正仙道清静,亦有一端道理,却不与淫污者同快活,心中冷落,持疑不信。何者为是?不能认正为真,即不能学道,虽有坚志,亦不成其为坚矣。

  不素识其道德有无,
  不紊识者,不曾平日相交接也,故不见不闻师家之有道德、无道德。所暂时一遇,相谈妙理,而学者乃犹疑为口头言。回想前所闻者之无所证,疑此亦未必有证。不知邪说假设诳人者必无证,不知仙道实悟其修者必有所证。皆由未亲近师家,未见实历有证也。

  果邪果正,而不敢轻于信也。
  可惜虽遇正道,亦不得实闻之道。缘师家知其不能破疑而改邪归正,便是非才无用之人。譬如无目之人,粪秽臭处也将鼻一闻,沉香脑麝香处也将鼻一闻,终不能弃臭而久留于香故也。

  此尤见侣之所以难也。
  此前“假令”起至此一段旨言学者遇师之难也。
  昔吕真人云:“弟子寻师易,师寻弟子难”者,是慨叹学者未有知识时,略起一念,云仙有神通变化,无所不能,无所不知,我当学之。起初遇一人,不问其知道否,便拜之,即是一师也。遇三人、五人、十人,俱拜之,即是三师、五师、十师。闻一句鄙陋非道之言,也为一言之师;闻十句粗浅之说,也为十句之师。何其易遇、易得 7 随其真伪邪正,总是无选择故也。若有道之师寻弟子,要弟子及祖宗历代积德循道,谓之有根基。灭却恶念,绝无恶事、远邪归正。精勤实悟,谓之同志,此等人最难得者。若祖宗及身无德而轻道者,不传。有恶念、恶事者,不传。口空谈而心不实悟者,不传。执却病坐功而欲学之以求成仙者,不传;视仙道同于房术,以女人为鼎,取淫媾为可成仙者,不传。始勤而终怠者,不传。此皆选弟子之必当如是也。故曰:“师寻弟子难。”古人云:“可喜唐朝吕洞宾,至今犹在寻人度。”萧真人亦云:“朝朝海上寻同志,寻遍东吴不见人”是也。

  彼世人遇区区奔走者于一倾盖间,而曰得遇仙,曰得遇侣,果何所得哉?
  胶住于一方者,与奔走游历于四方者,相去甚远,不得常相问学。倾盖者,收来伞盖之说也。张雨伞而行,半途相逢立谈则收伞,故曰倾盖。古之子华、子程,本有道之上,孔夫子相遇于途,倾盖而语,夫子曰:“目击而道存。”此唯圣能知圣也。今言倾盖,极言偶然一见,相谈不久,何能得仙传道?何能得侣护道?以不得而曰得,果何所信心而为所得哉?

  觅师侣者尤当以此为鉴戒。
  古仙从来无一相遇之初而即传于后学者,亦无一遇之初而即得护道于贤侣者,凡后学觅师及有道者觅侣,皆当以此说轻遇之不得人为鉴,亦以轻信于一遇为戒。

  但后来修士,必于人道中先修纯德,
  人道中者,即五伦之事也。君当忠而忠,亲当孝而孝,兄长当顺而顺,朋友当信而信,谓之纯德。高真上圣皆言传得其人身有功者,当传于有德之人也。传失其人,九祖受冥拷。又云,妄传,九祖受冥拷。皆言妄传于无德恶人也。有仙道者,安敢妄传非人哉?凡轻易传人者,邪说诳语耳,意图诱哄人财物,故意易其言,以为相投遇合之机者,抑可轻信者耶?

  又能信奉真师,
  昔葛稚川《神仙传》云:“刘政求长生之术,不远千里,苟有胜己,虽奴客,必师事之。”今人若能如此,自有真仙踵门。

  慎择贤友,
  即以前所谓择侣之说。

  精心修炼。于此浅说中语,
  即修德之款,修道之款。

  一一勘得透彻,则长生不死、神仙、天仙、佛世尊可计日而皆得矣。

  于又愿同志者共勉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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